不戒和尚

一个丧心病狂的故事 21

“达康,你要保持清白,清白才能做事。”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屏幕上亮着“沙瑞金”三个字。李达康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在电话自动挂断前接了起来。

沙瑞金温厚的嗓音问他现在在哪里。

李达康随口答了一句在市委。

沙瑞金像是松了口气:我这个会还没开完,咱们改天再去吧。他的语气低沉温柔,好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情人一般,耐心而亲昵。李达康觉得这样周到奉陪的态度很好笑,沙书记是在认真陪他玩啊,好像要给他编织一个真实的梦境一样尽心尽力,事无巨细无不认真对待。

平心而论,这样的人的确很容易捕获别人的爱情。李达康自问他做不到。他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,他很忙,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,自然就不会对人上心。欧阳不喜欢,宁愿他不要当这个官,也要多陪陪她。沙书记深谙照顾与陪伴的力量。

然而他撒谎了。但李达康并不计较他为什么会撒谎,既然已经决定放下,一切计较便都没有了意义。行。李达康很痛快地答应了。

掐断电话,想去摸打火机,却发现这两天为了戒烟,打火机都被他扔进垃圾桶了。

 

李达康不来了,沙瑞金让赵东来先回去,今天晚上的饭是没法吃了,为免多生事端,侯亮平的事由他来处理。

赵东来向侯亮平告别,说有紧急工作,得马上回去。话刚一说完就提着公文包跑了。侯亮平刚要站起来问到底什么事这么急,就被后脚回来的沙瑞金按住肩膀,力道很轻但不容拒绝。

沙瑞金在侯亮平对面坐下,“亮平,”沙瑞金很正式地叫了他,“你真的想知道你的亲生O是谁吗?”

陈海和侯亮平都望着他,眼神分明是渴望知道的。侯亮平慎重地点了点头:想知道。

沙瑞金问他:你现在知道多少?

侯亮平如实说:我猜到他可能是谁了。

陈海看了看一脸凝重的侯亮平,又看了看面容平静毫无惊讶表示的沙瑞金,问道:猴子,你知道?

“我猜的。”侯亮平说,“我不太敢确定。”

哦?沙瑞金挑眉看着他。

“根据我以前对他的了解,他不是那种人?”

“哪种?”

“我办过不少跟他有点关系的人,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爱惜羽毛,六亲不认。”侯亮平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想怎么措辞。如果他现在当着陈海的面猜测李达康是他的亲生O,会不会把李达康迷弟帮陈家分舵舵主当场急死?“我认为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能力,想干事能干事的干部。他的工作作风强硬,这一路得罪了不少人,一直都小心翼翼不给人留下把柄,实在不像一个未婚生子的人。我没法相信。”

“有这么大一个污点在,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翻出来,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。以他的作风真的会留下这种隐患?”

沙瑞金听着,问侯亮平:你对他怎么看?

侯亮平深吸一口气,这是一个需要认真回答的问题:他对身边的人来说可能不是好丈夫好朋友,但对党和人民来说,他是一个好干部。我也很佩服他。

事已至此,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。沙瑞金甚至有些许感动,些许欣慰:是他。你的亲生O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什么人,他很了不起,他欣赏你,你也敬佩他。这样就再好不过了。

侯亮平并不开心:他当年为什么会未婚生我?是被人强迫的吗?我猜应该是被人强迫的。

他深信一个八年没有性生活的禁欲系高干O年少时就算有性生活也一定是被动的、被逼无奈、不堪回首的。这些天他脑子里一个个闪现出李达康毕业的大学辅导员、院长、导师常见的油腻而官僚的脸。这让他没法接受。他甚至想过,他的亲生A有没有可能是赵立春,那个腐败掉了的、曾经的汉东一霸手,是否还做过潜规则秘书的事情。

沙瑞金没跟上侯亮平的脑洞,尴尬地笑了笑:这个,亮平啊,你的老师高育良评价过他,敢想敢干,思路跟一般人不一样。

陈海被他的两个兄弟打哑谜似的对话弄糊涂了:你们到底说谁?

沙瑞金抓住他的手:海子,你听我说,你一定要冷静。

陈海更糊涂了,金子哥这凝重的表情是啥意思啊:我现在很冷静呀?

沙瑞金难得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,摸摸陈海的头:冷静就好,冷静就好······

陈海没被岔开话题,继续问:你们在说谁?

沙瑞金咧嘴一笑,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,向小弟释放灿烂的暖意,权当打针之前涂碘酒:我们在说李达康。

 

一路回家,赵东来莫名感到不安,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不安,好像他在无意中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多年职业的锻炼,他的直觉历来很准。

沙书记说李达康还在市委加班,赵东来随手给小金发了个微信:“李书记还在加班呢?”

小金秒回:

“没有呀,他今天按时下班走的。”

“开天辟地头一遭。”

“东来哥,周末愉快;-)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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